遗忘,还是回忆

狼族メ荣誉法尊 · 发表于 2007-10-6 06:29:47

      走在人潮拥挤的街头，感觉阳光竟有些刺眼，看不清路。
      她说，多久了，为什么我总是忘记时间究竟停留在哪个路口，为什么那些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。
      她知道自己不该回想从前，可是，往事总是以汹涌的姿势将她覆盖，无处可逃。
      也许有些承诺在说出口的时候就注定了要破碎，也许很多故事在开始的时候就写好了结局，也许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等待他的来了又走，也许......既然注定了是这样，那么，没有讲完的故事就算了吧......
      一些东西，忘不掉，就留着吧，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，只是她忘了，一些东西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渐沉淀，越积越多，越沉越深。
      有人问她，你知道爱的反面是什么吗？
      她很安静地回答，起码不是恨。
      她想，应该是这样的，爱一个人爱到深处，又怎么会忍心去恨他呢？
      相爱若是荒唐，当初何必相识一场。
      她只是想去遗忘一个人，一个给了过程却欠缺结局的人。这流落一样的放逐，似乎已布置了千年，只候她自投罗网。
      一直以为，记忆深处的痛，早已退缩成雕像，一直以为，早已被深深地埋葬。然而，当炎日袭来，伪装层层褪去，那伤痛，便从冻结的沉睡中醒来，重新滴血，溃烂，那摇曳的温度，一口一口，撕拽着历史，在季节中卖弄着回忆。
   曾经，他说，会疼她一辈子。
   曾经，他说，会和她玩到老，吃到老。
   曾经，他说，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人。曾经他说他爱她，曾经他说了好多好多。
   她一直不曾忘记，只是，或许，他已经忘记了，或许连她的容颜他也描绘不出来了。他的诺言那么轻易就退色了，自己却依然固执地守候在原地保持眺望的姿势。
   她说，我累了，累得不想说话。
“为什么在我的眼睛，总有预感要下雨，就算走在人群也觉得好孤寂。为什么在你的眼睛，我看不到你的疼惜，难道爱已融化在时间里？”
      一个人走在街头，她把自己心底的悲伤压得密不透风，总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，遗世孑然的冷漠。她已经分辨不清楚当孤单如影随形的时候，是放低目光乞求某个人的关怀给予，还是将孤傲变成习惯，依然抬头抑泪。
      微微的疼痛涨潮般地淹没了种种无力的挣扎，有些地方，就这样残忍地清晰了，开始明了，脱去温柔，没有爱情，那么固执地扯着衣角，绞疼手指，紧咬嘴唇，挡不住的却仍然是过气的思念，行走只能用一贯的方式，伤痕却常常千姿百态。
      她浅笑着对自己说，也许，这辈子，就只能如此了。
      某些东西，她始终摆脱不掉。
      比如，思念。
      思念是灵魂的断桥。
      比如，泪水
      泪水是断肠的思念。
      在自己的牢笼中，舔舐心中所有的伤。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一场空灵的战争，没有流血就已经牺牲。
      她曾试着去淡忘这些，可是终究舐跨不过情这道槛。所以，难过便反复轮回着。
      闭上眼睛，出现在脑海中的是曾经那迷离的眼神，以及凡俗的冷暖，回忆当初暧昧的吻，吻后的眼泪，眼泪以外的绝望，绝望之时的那句“对不起”，只是，当初，是否真的有一种温暖存在过他的生命？如果有的话，那它现在究竟哪儿去了呢？
      面对朋友，她努力微笑，努力的用快乐的语气说话，她只是想告诉朋友说，我现在过得很好，不要担心我，真的很好，虽然有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寂寞，但，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罢了。
      一个人练就铜墙铁壁的同时，也注定这样在真情和怀疑里反复计较得失，外人是看不到这种残酷的暗战的。他们看到的，永远是那个干净利落的结果。
      看着他的照片，眼泪终于安静地掉了下来。他们甚至没有一张合照。
      有好多的事情，她以为明天一定可以继续地做，有很多的人，她以为一定可以永远的爱。于是在她暂时放开手的时候......她心里所拥有的......只是明天的又将重聚的希望。
      有时连这点希望也不会感觉到。绝望。
      有时候，放开了手，转身那一刹那，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，太阳落下去了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，有些人可就从此和你永别了。
      怎么看都是过分，却不曾料想。
      终还是别人指尖错漏的沙，滑过的水。流不住的。没有痕迹。
      可是，她依然愿意相信，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男人在爱着一个女人。可是一个人要怎样才可以安全地哭出来，要怎样才可以不输给时间和眼泪，要怎样才可以遇见另一个人说：有我在你放心。有这样一句话宠着，虽然哭了，但是，至少这时的眼泪会是温暖的吧。
      凄美的疼痛，苍白的微笑，一切已经没有意义可言。
      过去的事情，终究是过去了，就算是怀念，也是一种心里的自我遥望，如隔河相望，想去伸手触摸，却是无法摆渡过河。找一个人引渡，却是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愿意。
      是谁说的，这世上没有未完的故事，只有未死的心。
      也许没有人会懂得那种突兀的在深夜里醒来，看不见五指，抓不住依靠的感觉，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。
      辗转于流世，她没有方向地游弋着，找到了一个怀抱，从此，以为自己可以安全地靠岸了，可是，却被再次推入水中。
      她以为把他放在想念与遗忘之间，是禁止受伤的底线，却忽略了其实念和忘，本就没有界限。
   “谁都别说，让我一个人躲一躲，你的承诺，我竟没怀疑过，反反复复，要不是当初的温柔......毕竟是我爱的人，我能够怪你什么。”